【戬欢】清源醉寻欢（柒拾捌）
第七十八章
李寻欢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还是被杨戬吻醒的。
无意识的发出抱怨却尽显ai昧的呻yin，李寻欢枕着杨戬硬邦邦的臂弯，奋力睁开迷蒙的双眼，就看到了折磨了他一整晚的元凶那张精致的俊颜。
“醒了？”看李寻欢如猫儿一样，下意识轻蹭自己撒娇的模样，杨戬眼神一暗，心头又不禁有些火起，绽放出一个邪肆的笑来“看来寻欢对昨晚也意犹未尽。”
“唔...？”晕晕乎乎，眼皮打架，李寻欢努力让自己清醒，却收效甚微。毕竟，他被杨戬折腾了整整一夜，天光破晓时才被堪堪放过，终于能如愿昏死过去。
他从未经历过如此疯狂、如此漫长的欢ai，昨晚实在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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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不知道这究竟是快乐还是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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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脸庞随着意识的复苏而染上殷红，李寻欢呆滞的凝视着杨戬邪肆却温柔的笑颜，下意识的垂眸把自己埋进他怀里当鸵鸟。
“嘶，疼...”才微微一动，就扯到了酸痛的腰肢，李寻欢不禁倒抽了口气控诉道，声音里却不自觉带了丝委屈。
“这是对寻欢的惩罚，寻欢该好好记着。”没有丝毫用法力帮怀中人治疗的意思，杨戬老神在在的道，手掌却温柔的轻抚他凌乱披散的长发“现已巳时过半，寻欢也该起床了。”
“今日，我们要启程回去，这边的事务已经解决，不能再耽搁了。”
“唔...咳咳，水...”埋在杨戬怀里，李寻欢无意识的用脸蹭着他坚硬的肚腹，缓缓的摩挲，贪恋这片刻的温存，闻此刚想说话，却因咽喉干涩而声音嘶哑，忍不住咳嗽。
“我喂你。”点了点李寻欢不甚明显，还留着自己咬痕的喉结，杨戬帮他舒缓了疼痛，又用法力把已经凉透的水温了，耐心的喂给他喝“你的体质还是太脆弱，我先带你回一趟玉泉山。”
“咳咳，这不是体质问题吧...”不由得抽了抽额角，李寻欢不敢置信的看着杨戬意犹未尽的模样，只觉得浑身更疼了“明明是你太...”
白嫩的颊上绯色更深，李寻欢抿了抿唇，决定跳过这个问题。
“一刻钟就好，我想跟阿飞交待一下，然后我们就离开，可以吗？”轻轻叹息，李寻欢握住杨戬骨感修长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温润的黑眸中尽是情意“清源，下不为例，我会遵守我的诺言。”
拉起杨戬的手抚上自己的心口，李寻欢专注而诚挚的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眸，软声道“这里，只有你，我不愿你烦心，更不愿你误会。”
“我没有误会，只是一时气恼罢了。”眸光闪了闪，杨戬柔和了眉眼叹息道，伸手把李寻欢揽入怀中“本君也没那么小气，你可以跟你表妹道个别，我再带你离开。”
“其实不用...我与诗音缘分已尽，与我有关联，只会害了她，我只愿她能和她的孩子有个平静的生活，其余的再无需多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李寻欢疲惫的阖眼，将自己沉入杨戬的怀抱。
靠在杨戬结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李寻欢只觉得心中一片安宁，巳时的阳光透过窗棂，将床铺上凌乱的白被染上暖金，那些过往的苦痛挣扎恍若隆冬霜雪在烈阳下融化一般，消散在了杨戬宽厚的怀抱与温柔中。
“清源，其实，我早已放下了过去，我只是做不到，袖手旁观...”这一寸天地间似乎流淌着岁月，缱绻温婉，李寻欢不由贪恋杨戬的怀抱，低声喃喃，吐露心声。
“我知道，小李探花惯是待友如己，嫉恶如仇的，若你作壁上观，才是怪了。”抚摸李寻欢肩背的手微微一顿，杨戬勾唇笑道，眼中却晦暗如斯“该起了，阿飞还在等你呢。”
“真是对不住阿飞了，若来日有机会，我定要再请他喝酒。”闻言赶忙忍着浑身的酸痛起身，李寻欢刚想下床洗漱，却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我帮你。”差点笑出声，杨戬柔和了眉眼，顶着李寻欢略带幽怨的眼神，公主抱起他走向梳妆台“店小二已经备好了水，我让他们送上来。”
“大哥，你怎么——等等...两个大哥？！”
惊诧的瞪着眼，正坐在包间喝酒的阿飞看着推门而入的杨戬和李寻欢，猛地站了起来。
“阿飞，抱歉，让你久等了。”被杨戬搀扶着，李寻欢努力站直了身体，歉疚的笑道“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了。”
“不、不麻烦...大哥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脸色好苍白。”嗫嚅着，阿飞左看看李寻欢，右看看杨戬，挠着头感慨“杨姑娘说她主人和大哥你样貌相似，我本不以为然，此刻看着，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凭着强烈的直觉和对大哥的熟悉，阿飞自然能认出谁才是李寻欢，但他从未想过，如此相似的脸庞，给人的感觉竟能如此迥异。
简直天差地别。
李寻欢是侠客，有着江湖儿郎的快意恩仇、豪爽义气，却也有着出身于簪缨之家，独属于探花郎的风流儒雅，这两种并不相合的气质糅杂在他身上，竟奇迹般的自然和谐——他可以像迅疾如风的小李飞刀，凌厉果决，例不虚发，也可以像傲然在霜雪中的梅花，给予寒风中的人一丝温暖，给予素白的世界一抹艳红，一点亮色。
阿飞本以为，大哥已经是他平生见过的，最惊艳绝伦的人物了。
但眼前这位…却是打破了他一贯的认知，让他心中震撼。
“吾乃杨戬，又名清源，你虽不认得我，但我却用寻欢的模样与你相处过几回了。”随手变出一张软垫，杨戬体贴的扶着李寻欢坐下，看他因屁股接触座椅而吃痛的微微蹙眉，脸色尴尬，杨戬便又给他加了一张靠枕，甚至情不自禁的俯身去亲了亲他微微抿起的菱唇。
“...”阿飞。
“！！？”阿飞。
瞳孔地震！
“大、大哥？！”酒瓶‘砰’的一声摔回桌上，阿飞不敢置信的瞪着眼，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们...”
“我以为你已经知晓了。”挑起剑眉，杨戬轻笑一声，眼中划过戏谑“逆天告诉我，昨晚你遇到了跑出去的林诗音。”
“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阿飞闻言顿时哽住了，唇角直抽抽。
他是遇见了林诗音，但他又不知道林诗音受了什么刺激，更不知道你们的的真实关系竟是如此啊！
“阿飞，我和清源...”心中一紧，欲言又止，李寻欢顿了顿，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沉默片刻却是洒脱的勾唇浅笑道“不论天下熙熙攘攘，我只论心，随心而行，随心而动，所以即使你无法接受，我也不会怪你，毕竟——”
“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我自然没什么看法的。”赶忙抢声，阿飞挠着头，只觉得三观都被颠覆了，但看着李寻欢那张真诚却带了一丝歉意的脸，他又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毕竟，和大哥比起来，他确实不善言辞。
更何况，他向来认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与外人无关。
只是林诗音...
“大哥，怪不得你要那么果决的拒绝林姑娘。”摇了摇头，阿飞无奈道“不过这样也好，日后...”
“我称呼你为杨大哥，可以吗？”看向握着李寻欢的手，坐在对面的杨戬，阿飞直截了当的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但我已知晓你不是凡人。”
“刚刚的凭空变物，还有那些符——总之，我先敬你一杯酒，感谢你帮我从林仙儿的欺骗中清醒过来。”豪爽的端起酒碗，阿飞眼神清亮而坚定，铿锵道。
“不谢，你可以称我为清源。”挥手变出几瓶千年陈酿在阿飞桌旁，杨戬同样爽快，端起酒碗对他示意，仰头便一饮而尽“寻欢刚刚还说要请你喝酒，我这里还有些千年陈酿，就送给你了，感谢你对寻欢的照顾和帮助。”
“好，多谢清源大哥。”抱拳笑道，阿飞看着李寻欢和杨戬默契的对视，才拍开酒坛，帮三人满上酒“这酒，真的放了千年吗？”
“自然，可惜万年陈酿已被寻欢喝完了，其余的都在天上，等日后有机会，我也可以带下来给你尝尝。”宠溺的捏了捏李寻欢挺翘的鼻梁，杨戬笑道。
“万、万年...？那我就先谢过清源大哥和李大哥了。”说着，阿飞一饮而尽碗中的酒液，随即眼睛一亮，眉宇间带了丝震撼“真不愧是千年陈酿！这滋味，人间罕有。”
“只是...清源大哥，你和李大哥是同龄吗？”有些纳闷的挠头，阿飞迟疑道“这有千年陈酿，你看上去却不过弱冠之年...”
“清源他已有三千余岁了，神仙是不能看脸的。”看着阿飞懵逼的模样，李寻欢莞尔一笑道“阿飞，没想到你会在乎这个。”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毕竟清源大哥看上去真的很...”难以置信，阿飞晃了晃脑袋，小声喃喃“我大概知道，为何大哥你会爱上清源大哥了。”
也怪不得，那张不过弱冠的年轻面容上，会有如此深沉的威压，如此锋锐的气势。
他不像侠客，也不像剑客，在刚刚见到杨戬后，阿飞一直以来的疑惑，便都解开了。
曾经在‘李寻欢’身上感受到的那些违和，一一消散。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姿态，真正的模样——
如一把绝世锋锐的剑，因收割了太多鲜血而凶光凛凛，却会因他的剑鞘而收敛寒芒。
又如孤傲苍鹰，如悬于夜空中的冷月，虽惯在高空睥睨众生，眉宇间沉淀的尽是对世间渺小之物的漠然和悲悯，却在落入凡间时，亦能心怀若谷，隐耀不张，豪气万千。
他究竟有多少面？
“大哥，日后你有什么打算？”不再纠结，阿飞坦然问道“我和小红决定先在此处逗留一段时日，你和清源大哥...？”
“我和清源还有事要办，很快就会离开，只怕不能陪你们喝酒了。”欣慰却歉疚的勾起唇角，李寻欢抱拳道“诗音她，还要麻烦你帮忙护送照看一下，大哥多谢你。”
“大哥，你...不再见林姑娘一面了？”昨晚，她好像真的很伤心...
吞下后半句话，阿飞看了眼杨戬平静到有些漠然的脸，迟疑道。
“我会跟她道别。”回握住杨戬的手，李寻欢无奈道“只希望...她不会再被我牵连了，以后能有个平静的生活。”
“这些话，表哥难道不该当面对我说吗？”
突然，林诗音的身影从门边出现，声音哀婉，却不再带着泣音。
“诗音...”缓缓站起身，李寻欢看着林诗音红肿的双眼和凄然而空洞的眼神，欲言又止，半晌，只能幽幽叹息。
“是我对不住你...诗音，希望你以后，能和小云过上安稳的生活，我希望你幸福。”
“表哥，真是狠心啊...”自嘲的笑了，林诗音面色惨然，捏着手绢踉跄着后退两步，转身yu离“不过，诗音已经明白了，我也祝你——能够幸福。”
“表哥，我们，后会无期。”言尽于此，林诗音掩面离开，消瘦的背影显得落寞而萧索。
“阿飞，拜托了。”不由得握紧了拳，李寻欢深深地望着林诗音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沉默一息，才郑重的道，眸光坚定“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但，我不会后悔。”
“希望你也能把握住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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