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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沈新春36h|朱宁(陶醉)】大明第一美竹仙

日期:1.21

时间:10:00

上一棒: @TOMOYAYA 

下一棒: @清风晓玥影 

【朱宁(陶醉)】(三)问仙

“绝不能议和!我大明的城池,绝不能就这样拱手相让!”

“但现在无人有把握能带领军队一举歼灭敌方!何况还是鞑靼与瓦剌双方的大军!”

“我们根本不了解鞑靼的情况,与瓦剌不同,他们这些年发展强盛,万一我们兵败,该如何——”

“还未打就言败,你未免太过分了!皇上,臣以为当战!”

“请皇上三思——”

“够了!”头疼的蹙眉,朱厚照冷眼看着群臣吵成一团,忍无可忍的呵斥道“鞑靼与瓦剌既然已夺了大明七座城池,就绝不会简单的接受议和退兵,朕也绝不能容忍割地赔款!”

“巫大勇,你说,你有把握一举把鞑靼与瓦剌驱逐出境吗?”

“臣...微臣没有把握,请陛下恕罪!”冷汗涔涔的跪下,巫大勇羞愧的低头“不知...太傅是否有计策能对敌?若有退敌之策,臣必不负皇上重任!”

“对啊,怎么不见太傅?”

“哎呀呀,我本来已经要辞官回乡了!没想到这个关头还会出这种事,真是让人头疼。”大步走进殿内,不懂夸张的哀叹道,刻意避开了朱厚照如针如炬的视线“说真的,打手板我在行,打仗我是真不懂!”

“若不行,朕就御驾亲征,定能把染指我江山的蛮夷驱逐出境!”火气涌上,朱厚照冷声道,神情坚韧。

“请皇上三思!”

“皇上,不可啊!您是万金之躯,怎能冒险,万一有个闪失...”

“皇上,我以为有个人很合适,既了解鞑靼与瓦剌,还智勇双全,既孑然一身,还有领兵打仗的经验。”低下头以示恭敬,不懂打断了众臣的劝阻,郑重道“只是不知皇上是否放心此人出征。”

“太傅,您这说的是谁啊?我怎不知朝中有人有如此才干?”

“太傅!你——”蓦然握紧了拳,朱厚照猛地站起身,目光狠厉的与不懂沉稳平静,诚恳却又晦暗的眼眸对视。

“皇上,今夜乾清宫之事,几乎是众目睽睽,想必散去后大家都会知晓,不过时间早晚。”深呼吸一口气,不懂知道自己这步棋非常险,一个不慎就可能跌落无底深渊,但他不得不这样做,也甘愿如此。

“请皇上准许朱宸濠领兵,以应对鞑靼与瓦剌!”

掷地有声的请求,却让群臣瞬间傻眼,混乱的场面一时寂静。

“朱宸濠?!那不是...的名讳吗...”

“太傅这是何意?!那人明明已经...”

“太傅所言,朕会考虑。”压下蓦然升腾起的暴怒,朱厚照握紧了龙椅的把手,额上都迸出了青筋“此事明日再议!”

“哎,皇上——?”

眼睁睁的看着朱厚照脚下生风的甩袖离去,群臣不由得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惧和难以置信。

依太傅所言,既了解鞑靼与瓦剌,还智勇双全,有领兵打仗经验的人...放眼整个朝堂,除了那谋a反作乱,已被处死的宁王,哪还有人有如此能耐?

难道之前处死的...只是做戏?这怎么可能?!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皇叔让你去——”

“皇上,这是如今最好的退敌之策了,我的提议出自本心,与宁王无关。”姿态压低,恭敬又诚恳的道,不懂垂眸“您应该也清楚,不再是宁王的朱宸濠,才是对付鞑靼与瓦剌的最佳人选。”

“还是说...您担心他会就此离开?”

“朕...会考虑...”几乎脱力的跌坐回龙椅,朱厚照眼前一片迷蒙,指尖颤抖,心中膨胀着复杂难言的情愫——

他当然知道!不懂说的都是实话没错,除了他智勇双全,武功高强,善于用兵的小皇叔,还有谁更合适呢?

但他却不敢放手,生怕皇叔会冷心绝情的振翅而去,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他明知道,拥有那般超然才情,凌云野心的宁王,合该在万里江山中运筹帷幄,纵情驰骋,而非在这华美却狭小的深宫中被蒙尘磋磨,但他却更加知晓,回归社稷,驰骋疆场的宁王,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他绝不可能再拥有他...

矛盾已极,朱厚照痛苦的捂住了双眼,几乎喘不过气。

深入骨髓的爱意与迫切得到他的渴望交织纠缠,卑劣的占有欲和失而复得的后怕忧虑对峙博弈,眼前闪过宁王那宁死不屈,愤恨震怒,却格外耀眼明艳的眉眼,朱厚照只觉得眼眸湿润,内心的野兽在疯狂的嘶吼咆哮,同时却又哭的声嘶力竭——

我愿用万里河山换你回眸一眼,只盼能得你几分真心笑靥。

“你留不住他的,皇上...”

把朱厚照的挣扎痛苦尽收眼底,心里惆怅的叹着孽缘,不懂犹豫一瞬,才低低的道“方才宁王已把情况对臣和盘托出...”

 

 

 

“皇叔...我们谈谈,可好?”

夜色苍茫,月凉如水,竹影婆娑,空寂寥寥,抬头遥望着竹林上空悠悠旋转打坐的宁王,朱厚照沉默半晌,才启唇轻声道,眸中似悲似喜。

“皇叔也知晓,现今朝中,无良将可用,鞑靼与瓦剌又预谋已久,来势汹汹,大明危难...”心中酸涩,看宁王一直阖着凤眸,并不理会自己,朱厚照只能从正事切入“不懂提议,由朱宸濠领兵,护大明万里河山...”

“皇叔,你不要不理我...”声音开始颤抖,朱厚照近乎哀求的用深情又执着的目光膜拜着沐浴在一片盈盈光华中的朱宸濠,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身旁的劲竹。

“我已不是你的皇叔,也不是宁王。”缓缓睁开凤眸,朱宸濠睥睨着站在竹林间的朱厚照,面上无悲无喜“宁王已经死于那刑场,有万千民众为证。”

“不——你仍是我的皇叔!”泪水在眸中氤氲,朱厚照赶忙反驳道,愈发后悔当日为堵悠悠众口,为自己卑劣的占有欲,而去行那荒唐的极刑“乾清宫火起,众人都看到了宁王未死,而如今战事危急,若皇叔愿意——”

“我若说,不愿,又如何?”冷淡的嗤笑,绝美的丹凤眼中流淌出几分嘲弄,几分轻狂,朱宸濠挥袖收了功法,自空中一跃而下,翩然落在朱厚照面前,身形是与劲竹如出一辙的挺拔潇洒“相信不懂已经与你说了,我不再是纯粹的人,恢复记忆与法力后,我也不再心系皇位,这大明江山,也与我无甚关系了。”

“皇叔...我不相信,你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蛮夷践踏我大明国土!”几乎用尽力气,才阻止自己把近在咫尺的人揽入怀中,朱厚照恍如隔世的凝着朱宸濠,只觉得他此刻气质缥缈如仙,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成云烟,离他而去...

他多么想放弃一切,不管不顾的揽月入怀,但他怕了——他怕朱宸濠再次选择玉石俱焚,宁死也不愿与他在一起。

哪怕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哪怕他站在江山之巅,也换不回眼前人真心的回眸笑靥,得不到眼前人倾心的陪伴。

他这个皇上,当的有何意义?他毕生所求唯朱宸濠一人而已,但倾尽一切,他也得不到他的心,哪怕无所不用其极的把人捆在身边,也只应了那句‘花开终是落,花落终成空’,徒留悲凉萧索。

“我曾承诺,要封皇叔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统帅三军,杀向蛮夷,如今,兵权我愿双手奉上!只求皇叔...能谅解我曾经的所作所为...”嗫嚅着,朱厚照执拗却恳切的看向朱宸濠那双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凤眸,为其中的嘲讽而心痛如绞“我也是个普通人,我也曾自信尽失,若不是皇叔...”

“我心之所系,我毕生所求,我此生挚爱,只有你一人而已,但皇叔眼中,却从来都没有我,从来都只有皇位。曾经我暗自窃喜,我是太子,是皇上,这样皇叔就会把目光投向我,我渴望得到你,得到你的人、你的心...但是,我却因一己私欲,满心贪恋,而把雄鹰折翼,困于深宫,所以才会落的情义尽散,悲凉如斯。”闭了闭眼,脑海中又浮现出乾清宫那凶猛的大火,在得知朱宸濠可能葬身火海后,那绝望悲恸,宁肯以身替代的痛苦悲哀,让朱厚照难以忍受的开始颤抖,第一次直面过错,坦言以待。

“皇叔,我愿放雄鹰回归辽阔山河,只希望...只恳求,有朝一日,能再与你携手并肩。”

“...”神情复杂,眸光幽暗,朱宸濠不可抑制的凝视着朱厚照那张诚恳凄切的脸,突然无法挪开视线。

他眼中的爱意深情,如火般炽烈,那极致的追求与执着,却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蓦然想起曾经花姑子与安幼舆之间那可笑可叹的羁绊,还有素秋一而再再而三追逐他,说心悦他、宁死也愿跟随他的坚持,朱宸濠不由得叹了口气,凤眸中的嘲弄逐渐变为了迷茫。

他一心追求得道成仙,把所有的爱都拒之心门外,但因幼时花姑子一家救过自己因修炼太过急功近利而差点枯死的本体,知恩图报他也算帮了花姑子全程,见证了他们那所谓的爱情,可是,他却仍然无法感同身受。

竹本就无心,哪怕他们的爱情可歌可泣,他也只会因花姑子和素秋而感动,进而去伸出援手,但要让他接受一份感情...他却不甚明晰。

他可以爱江山,爱道法,却不懂该如何去爱一个人。

“不懂难道没有告诉你,我已非常人。”没有对朱厚照的深情坦言做出任何回应,朱宸濠沉默一息,才弯起唇露出了一个近乎邪肆的笑容,绝美的凤眸中流光溢彩。

洒脱的挥袖摆出架势,飞扬的眼角处那抹碧色的竹叶随之闪烁出盈盈光彩,整片竹林便回应着沙沙作响,无数片竹叶随着他的动作而飞舞盘旋,如旋风般贴近他的周身,予他亲昵。

蓦然旋身腾空,手中突然现出那支玉笛,直指竹林边缘,朱宸濠眸光如剑,所有的竹叶便飞速射去,原本柔软的叶此刻已变成能夺人性命的箭矢,把平坦坚硬的地面刺出了大片窟窿,斑驳凹陷。

“啊啊啊——救命!”被吓得跌坐在地,因差点丢命而急促喘息,朱厚照的心腹陈卓不敢置信的看着周身的那些竹叶,只觉得惊惶失措,只能赶忙跪下“王爷饶命,小的只是...只是来提醒皇上时辰...”

宁王竟恢复了如此功力,日后怕是...

冷汗涔涔,陈卓埋着头不敢起身。

“皇叔,我不在乎,只要是你,其他我全都不在乎!”哪怕被这一手法术惊得瞪大了眼,心中酸涩,朱厚照却毫不动摇,仍决绝的看着已翩然落地的朱宸濠,满心都是他惊为天人,华贵清傲如斯的挺拔身段,还有那双多情又无情的潋滟凤眸。

“我已决定斩断前缘,潜心修炼。”毫不在意的让陈卓起身,朱宸濠淡淡道,与朱厚照擦肩而过,走出竹林“这江山是你的,皇位也是你的,我与你所求不同,从来都不尽相同。”

“皇叔!”猛地握住他纤细的手腕,留恋他肌肤柔软而细腻的触感,朱厚照几乎浑身颤抖,差点难以控制自己心底的yu念,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

“皇叔难道甘愿让大明陷入危难?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蛮夷践踏国土?!”

“我想做到当初承诺的,皇叔,你是我的挚爱,也是大明宁王!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改变!”

“若...若皇叔还愿意,我愿在战事结束后,恢复宁王所有荣誉,那些攻讦之词,叛贼谋a反,都再不是阻碍!之前刑场的伏法不过是为让蛮夷放松警惕,掩人耳目的一场戏,宁王仍是唯一一个拥有土地和军队的藩王...”

“够了,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即便你肯,群臣百姓也会认为荒唐至极。”眉宇间划过疲倦,朱宸濠冷笑道“你既已演了那场戏,就该知晓...”

“宁王啊宁王,你之前不是很想要兵权吗?”

突然,不懂从旁边走了出来,满脸写着头疼无奈“你说要斩断前缘,正好有了这场战事,可以让你尽情去斩。”

“你也知道如今朝堂上军事人才凋零,唯有你可担此重任啊!”

“我以为,太傅对我从来都报以警惕,并不想让我掌权。”优雅的挑眉,朱宸濠轻笑,漫不经心的继续吸取天地精华,恢复法力。

“今时不同往日,皇上都说啦,要封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战后恢复宁王所有荣誉,难道你就毫不动心吗?”看着点点碧色荧光持续不断的汇入朱宸濠的身体,不懂试探道,暂且无视了朱厚照投来的眼神。

“哼...”足尖轻点,再次回到竹林上空打坐,朱宸濠望着远处的连绵山河,眸光闪烁“好啊,本王就接了这个重任,但说服群臣,可就要拜托太傅你了。”

“太好了,皇叔,我绝对会做到我的承诺,绝不会辜负你分毫!”压下心中被宁王忽视的苦涩,朱厚照赶忙道,万分眷恋的抬头望着朱宸濠那清隽优美的身姿。

他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得到那人哪怕只有一时一刻的目光?

 

 

 

 

【朱宁(陶醉)】(四)度仙

“请皇上三思!”

朝堂之上,众臣听了太傅之言,纷纷下跪恳求,只觉得荒唐又疯狂。

“宁王乃谋a反罪臣,怎能担此重任?!”

“不说之前已伏诛的那场行刑,宁王领兵也无法向万民交待啊!”

“怎么,你有信心领兵,把鞑靼与瓦剌驱逐出去?”冷厉的一句质问,便把反对最烈的几人堵得难受,朱厚照厌烦的看着下面议论纷纷的群臣,思绪已不自禁的飘向了那片竹林。

“朱宸濠现在不是宁王,不过是皇上信赖的一名武将。”老神在在,不懂晃着头道“哪怕被封为宁将军,天下兵马大元帅,也有巫大勇作为副将,诸位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再者,朱宸濠心计谋略武功无一不强,众位谁有信心战胜?谁有资格能代替?”

“可,若得了兵权,宁王再起反心——”

“洛尚书对朝廷真是忠心耿耿,本王不得不佩服。”淡漠而清越的声音传来,让朱厚照顿时亮了眼眸,也打断了殿内众人的争执。

“宁、宁王...”倒抽了一口冷气,众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本该伏诛,却不知为何被瞒天过海,仍然活着的宁王踏上殿内的红毯,正优雅的踱步而来。

他仍身着华贵的金色亲王服饰,但一头柔和的栗色长发却未像之前那般束在金冠内,而是只简单的用锦缎扎起一部分,其余的任由披散,这竟给他平添了几分柔和温婉,少了些许的威严和高不可攀。

谋a反失败好似也并未给宁王带去憔悴与不堪,他仍是那般气宇轩昂,玉树临风,气质仍矜贵清雅,丹凤眼内也未曾见到兵败后被剥夺一切的颓然绝望,除了那张绝美精致的脸稍显苍白,他竟与从前一般无二。

不对,宁王什么时候喜欢上妆了?那抹浅淡的碧色竹叶是...?

众臣神色各异,看着走来的宁王,不自觉就感觉气势矮了一截,自发的给他让出了路。

“咳,宁王啊,不对,宁将军啊,你来的正好,大家都在讨论让你领兵出征的事呢。”还是不懂打破了这一刻的静默,几乎是亲切的拍了拍宁王瘦削的肩膀“我相信宁将军不会像宁王那样怀有反心,皇上也是如此认为的。”

“我应下只是为了大明。”毫不在乎众人惊疑不定的眼神,朱宸濠轻轻一笑,眸光流转间尽是风流桀骜“诸位大臣若反对我领兵,大可亲身上阵。”

碧色的光点不易察觉的在大殿穹顶处闪烁,众臣看着身姿卓绝挺拔的宁将军,都不由得哑了声,再不能言。

毕竟本该与他敌对的太傅能这样提议,皇上也如此认可...就像太傅所说,宁王不再是宁王,只是宁将军的话...

 

 

 

“皇叔的身体还好吗?真的已经痊愈了?”

忧虑的凝视着朱宸濠苍白的脸庞,看着他如蝶翼般的长睫微颤,直给人一种脆弱凄美的错觉,让他不禁心生怜惜,只想拥佳人入怀。

“之前的伤,再让太医来检查一下吧?”

“不用,臣已经大好,不劳费心。”淡漠的瞥了眼身侧总是没话找话的朱厚照,朱宸濠整理着行装随口应道“凡体的伤早已恢复,只剩法力未复原完全。”

“可以...让我看看吗?我是说,你胸前的伤...我不放心皇叔。”一场大火让他心有余悸,失而复得后总不敢再如从前那般肆意妄为,朱厚照嗫嚅着道,满脸担忧。

动作一顿,凤眸中划过异样,朱宸濠偏头审视着朱厚照忐忑的神色,嘲弄的扯了扯唇角“怎么,皇上不像之前那样直接上手了,还需要问臣的意见?”

“朕...我只是不想皇叔反感...”眸光暗了下,朱厚照终是没忍住,伸手试探性的去触碰朱宸濠白皙纤细的手,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轻轻磨蹭,贪恋的呼吸。

熟悉的馨香清冽,似雪松似檀木,让他不由得沉沦深陷。

“够了。”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尖锐的怒意,朱宸濠剑眉微蹙,冷漠的推开他,一声嗤笑“皇上想如何就如何,臣怎敢不从?”

说着,朱宸濠动作爽利的脱掉层层华服,毫不在乎的拉开浅金色的内单,袒露出单薄的胸膛。

“不管是梅龙镇的旧伤,还是在南京的新伤,都被法力修复,不会在我身上留下半分痕迹,就如过去的一切已成云烟。”看着朱厚照瞬息呆滞后燃起深重yu望的眼,朱宸濠凤眸中划过冷意,唇边漾起嘲弄“皇上可还满意?”

“我...”被眼前白到发光的美景惑的一时沉醉,朱厚照差点控制不住的扑上去,但那毫无情分的冷嘲钻入耳中,立时就让他清醒了过来“已成云烟吗...”

苦涩的扯了扯唇角,朱厚照被他眉目间的漠然刺激的蓦然窒息,胸腔疼痛难忍,喉头哽咽。

渴望与他亲近,渴望他的笑靥,渴望他明艳动人的凤眸中能有他的存在,但他却只得到了他无情冷漠的拒绝,被笼罩在这样空洞逼人的视线下,朱厚照只觉得浑身发冷。

“皇叔...你是我毕生所求,我曾因太过自私的爱伤害了你,我害怕你离开,我太想拥你入怀...”看着宁王慢条斯理的穿好衣衫,朱厚照几乎语无伦次的剖白,神情难压黯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你能在我的身边驻足停留...我并非真的想要伤害——”

“不懂应该告诉过你。”打断了他颤抖的话语,朱宸濠微蹙剑眉,潋滟着暗芒的眼底仍是无法化开的不解与茫然“修炼数十载,我唯一所求便是得道成仙,其他琐事与我无关。”

“哪怕旁生枝节,也无法改变竹本无心的事实。”淡淡的做出终结,看着脸色蓦然苍白的朱厚照,朱宸濠漠然的别开了眼“恕臣不送,皇上该回去歇息了。”

“我...只有一个请求。”深呼吸一口气,朱厚照凝着他绝情冷漠眉眼,心中激荡着难言的情愫,直恨得咬牙切齿,却又爱的心痛难耐。

“皇叔此去征战,必要保重好自身,万不可有闪失。”一字一顿,朱厚照看着整理好行囊准备歇息的朱宸濠,踱步过去慢慢道。

“朱宸濠...你还会回来?会带着胜利归朝,对不对?”

“身为元帅,我自会——”不耐的转身,却蓦然撞入他氤氲着水光,沉浮着哀痛与祈求的眼底,随即便被狠狠地、死死地环住了腰身,朱宸濠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湿润,一时竟忘了挣扎把人推开。

“原本我宁死也不愿放你离开我身边!”低吼着发泄,朱厚照急促的喘息着,迫切的汲取着他身上的馨香,贪恋非常“但是,我更怕你像那夜的火一样燃烧殆尽,再也不见...”

“我爱你,我那么爱你!我愿意用这万里江山换你的常伴!但是你——我恨你...你宁愿死,也不愿陪在我身边,与我并肩,你的眼中从来都没有我,只有满心的追权逐利,筹谋算计...朱宸濠,你没有心,但是我——”

胸口被猛地推拒,后腰撞在桌边,疼的他趔趄,朱厚照却顾不得疼痛,只用一双执拗的泪眼凝着眉宇间染上怒意的朱宸濠,低低的继续。

“我甘愿为你沦陷,因为有爱才会有恨,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和实力,也不愿再束缚你强迫你,我只愿...你此生顺遂平安,只要你好好的活着,让我能听到你,能看到你,就足以了...”浑身脱力,艰难的坦然深埋在心底,让他无比挣扎痛苦的话,朱厚照才惨笑一声,黯然的转身离开。

“你不明白没关系,哪怕你永远也无法理解,但从今至死,我心不变。”

 

 

 

隔日,朱宸濠在皇上殷切深沉的目光中率军离去,果断决绝,毫不留恋。

他并未如其他将士那般披挂,仍着那一身金色华服,只是外袍的纱衣未束腰带,更显出几分不羁洒脱。

有法力护体,朱宸濠早已无惧不附加道术的凡间器物,铠甲于他只会冗余,妨碍行动,不穿也罢。

轻骑快马,呼啸的风扬起他栗色的长发,灿烂的日光落在他自信肆意的脸上,给琥珀色的凤眸更添了几分快意,尽显风华。

运筹帷幄,执掌乾坤,翻云覆雨,驰骋沙场的宁将军所向披靡,用计谋与实力谱写了一首首辉煌的战歌,不仅一举夺回了被占的城池,还把边境线往外推动了数百里,捷报一封封的送往京城,举国振奋,再也无人在乎计较之前的谋a反叛乱,刑场荒唐,‘侠王’的称号重新打响,民心重获,普天同庆。

 

 

“王——不是,宁元帅,属下斗胆,请问您接下来有何打算?是否回京复命?”

被战场上宁王算无遗策的谋划和高强异常的武艺所深深折服,本是锦衣卫首领的纪荣来到营帐内单膝跪地试探道。

他奉皇上之命保护宁王,不论何时何地,他都要听从跟随宁王,并把消息忠实的传回京城。

“自然是回京城。”只着浅金内单在榻上打坐的朱宸濠闻此淡淡的应付道,凤眸内光华流转,毫不在乎他的试探。

只不过,本王回京不是为了复命,复命就由巫大勇和你代劳吧。

唇角勾起邪肆的弧度,却尽显冷漠,朱宸濠上扬眼尾处的浅色竹叶随着法力的激荡忽明忽暗,竟衬的他如玉的容颜愈发妖冶。

他已不负大明江山,接下来,就要去处理旧时的故人了。

谈不上心潮澎湃,却也没能做到所希望的那般冷静漠然,冰冷的杀意和仇恨在眼底酝酿,朱宸濠,亦或是陶醉,都无甚所谓了,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斩断前缘,报仇雪恨。

成大业者,哪一个不是踏在白骨之上!不论这个大业是皇权江山,还是得道成仙,总要有所牺牲,有所放弃。

曾经为不造杀孽,不沾血亲之血,他的怨无处发泄,只能饮恨吞声,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愤懑的放下复仇屠刀,却没能挺过最终的雷劫。

现在他不再与其有血缘之亲,终于可以得偿所愿,虽因竹妖之身再无缘皇位,他却仍有成仙之望。此次军功卓著,不仅帮他重获民心,还有保家卫国的功德加身,若再度劫,他有信心撑过天雷,他绝不会在同一个障碍上跌倒两次!



【朱宁(陶醉)】(五)竹本无心(上)

“宁将军呢?皇叔他去哪了?!”

忐忑又欣喜的在宫殿前翘首以盼,却在捕捉到一马当先的并非他心心念念之人后,脸色蓦然僵硬,眸光惨淡,朱厚照压抑着冲动,咬牙切齿的低声去问神情闪烁的纪荣。

“回皇上,宁将军他、他说要去找太傅...”额上滑下冷汗,纪荣嗫嚅道“小人本想跟着,却被他挥手定住,半个时辰都动弹不得。”

难以按捺心中澎湃的想念与期盼,朱厚照急冲冲的勉强应付完群臣,转身就骑上骏马往不懂的住处狂奔而去。

他的皇叔,刚刚班师回朝,不向他这个皇上复命也就算了,竟去见马上就要辞官回乡的太傅?!

心底说不上是嫉妒还是愤懑,朱厚照只觉得在瞬间尝遍了酸楚苦涩的滋味,只能更加迫切的挥动马鞭,渴望下一秒就能见到那人丰神俊朗的倾世容颜。

“真是世事无常,没想到你回京找的第一人竟然是我。”

头疼的抚额,已经预想到接下来会被皇上怎么阴阳怪气的质问的不懂心累极了,却只能好声好气的给这位如今声望高涨的功臣奉茶。

“那个...宁王,不是,宁将军好啊,好久不见啦。”有些心虚的赔笑,怎么也没想到本是叛臣的宁王竟会再次成为大明炙手可热的将领,应籽言为之前对他的误解和攻讦很是愧疚“你没有去见皇上吗?”

“不去也罢,我这次来是想邀你们同行。”反正他已经受了万民的欢迎,去不去见朱厚照都无所谓了,朱宸濠看出应籽言的惭愧,不禁莞尔一笑道“你们何时启程?”

“本打算明天一早动身的,我们准备一路游山玩水回去,但还未规划好路线,宁将军想去哪啊?”闻此顿时激动,本就沉迷宁王的天人之姿,应籽言惊喜道。

“不要喊我将军了,我已归朝卸任,把兵权还于皇上。”淡淡的道,朱宸濠垂下凤眸,掩住内里的暗芒,白净秀美的脸庞无悲无喜,淡然的不像曾经为夺兵权皇位而筹谋叛逆的亲王。

“你真的不打算去见他最后一面?”忍了忍,不懂还是开口,只觉得后背一阵恶寒——肯定是皇上在背后狠狠骂他呢!

“有何意义?”优雅的挑眉,朱宸濠轻笑,轻颤的长睫下,凤眸中尽是寒芒冷冽“兵权还了,蛮夷退了,情义尽了,相见不如不见。”

“你们在说什...?”

“好一个相见不如不见!”一个像是从齿缝间硬生生挤出的,满含怨愤的声音打断了应籽言的疑问,正是风尘仆仆赶来的朱厚照,他眸光如炬,俊俏的脸上尽是悲愤怆然,直直的盯着宁王那清隽优美的身影。

数月不见,眼前的人似乎更瘦了些,那本就不堪一握的盈盈细腰被银色的锦带系住,挺括华美的金色衣衫勾勒出他美好的身体线条,浅碧色的繁复花纹点缀在衣衫袖口,更衬的他人如美玉,绝世无双。

“参见皇上!”

“皇叔你就这么绝情,宁愿来找不懂也不愿去见我一面?连一句告别,都吝啬给予吗?!”不管应籽言和不懂的行礼,也不顾他们或惊异或无奈的眼神,朱厚照满心满眼都是面前人那冷心绝情,却能牵动他所有心神的眉眼。

“皇上现在理应在朝中为巫副将接风洗尘,与群臣议事。”面上并无诧异,朱宸濠只觉得有些心累疲倦,便淡淡的敷衍道“臣已完成使命,兵权的虎符、辞官的折子也由纪荣转交。”

“朕已恢复了宁王该有的一切!你才是最大的功臣!是朕亲封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你却连见一面都吝啬予我,那我还有何意义留在朝中?”恶狠狠的高声道,朱厚照眼神悲戚,一步步的走近了朱宸濠,面上是阴沉的怒意和不甘“我要的是那些吗?!皇叔,你明知道我——”

“皇上还是早日死心为好。”深呼吸一口气,朱宸濠冷眼看着他深情的眉眼,心中漠然“有件事,我倒是忘了告诉皇上。”

淡粉色的唇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幽深的凤眸中却尽是晦暗决绝,朱宸濠走向不懂家的后院,示意他跟上来。

毕竟,他没有在外人面前交谈私事的兴趣。

“皇上是不是忘了,臣已不是凡人,而是竹妖。”走到后院的桃花树下,朱宸濠开门见山,无视了朱厚照仿佛压抑着什么,莫名复杂而晦涩的眼神,轻笑道“妖魔无法染指龙座,无法伤害肩负天下的皇帝,这是修道之人都知晓的事情。”

“所以皇上不必忧心,臣对皇位已无争夺之力,更无争夺之心。”

“我在乎的不是——”

“皇上!”蓦然提高音量,打断了他焦躁失控的怒吼,朱宸濠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忐忑又莫名惶然的俊颜,轻叹了口气“希望皇上先听我说完。”

“二十多年前,我身为竹妖,一心修道,只盼能飞升成仙。”顿了顿,凤眸中闪烁着几分惆怅,朱宸濠坦然道,轻嗤了一声“但我的一个义妹与一穷书生相恋,非要与他在一起,因我义妹有恩于我,所以哪怕并不赞同,我也全程相助。”

“我那义妹是獐子精,她身为妖,想和人类在一起厮守,只有两个选择。”凤眸中的温度逐渐消散,朱宸濠看着他眼中的迫切与忐忑,微微弯唇笑了,带动唇边的小痣也灵动起来,愈发惑人心弦“皇上知道是什么吗?”

“人与妖在一起,人只能活半年,只因妖会吸取人身上的生气,而妖若是选择抛弃原形,放弃法力,变成人身,则只可活一年。”无视了朱厚照蓦然僵硬的身体和死寂绝望的眼神,朱宸濠伸手抚上身旁的桃树,碧色的幽光乍现在掌心,随即,粉红的花瓣簌簌的落了下来,却在下一秒零落成泥,枯萎衰败。

“人妖相恋,天理不容,两个选择最后都逃不过一个死字。”直直的对上朱厚照恸然失措的眉眼,朱宸濠却笑的夺目璀璨,凤眸中尽是嘲弄与冷冽。

“皇叔...”

几乎窒息的凝着面前人那绝艳的倾世容颜,朱厚照一声深切的呼唤却被堵在了喉间,哽咽难耐。

不过半晌时光,不过咫尺之距,他的世界却蓦然倾覆,那深沉的渴望、那卑微的希冀、那满心的期盼,在这一刻都碎了,明明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却仿佛相隔天涯,他再也无法把他拥入怀中,相偎相伴。

视野化为灰白,只剩下朱宸濠绝情漠然的凤眸却艳丽动人的笑靥——他在笑什么呢?

凄切的扯起唇角,朱厚照的泪争先恐后的从眼眶中推搡而出,顺着脸庞滑落。

笑世事苍凉,还是笑情意寥寥,或许,是笑终于能与他一刀两断,再无纠缠。

无力的僵立在原地,无法阻止他转身离开,朱厚照呼吸颤抖,只觉得眼前一片晕眩。

他终究,是留不住他,不论是心,还是人...

 

 

 

“崂山县?这里有你的故人?”

走走停停数周,一路上跟着宁王吃遍了当地美食,不懂才发觉眼前这人若是不工于算计,还当真是潇洒肆意的风流才子。

“故人?宁王原来是要来找人的?”非常高兴跟随宁王一路上吃喝享受,应籽言好奇道。

“嗯,我义妹一家在城郊的山林内。”漫不经心的答道,朱宸濠示意下属金玄付银子,伸手接过小贩递来的葱油饼和一个过大的馒头,津津有味的尝了口“叶子已经帮忙找好了客栈,距离不远。”

“王爷,小的帮您拿着。”眼尖的发现宁王一手还不如馒头大,昔日的宁王府将领金玄赶忙接过“王爷找到故人之后,要回南昌封地吗?”

“山高水阔,任我徜徉,封地回与不回都无甚所谓,反正我藩的兵将七成已归于朝廷,封地也有单周打理。”凤眸中的波光平静,朱宸濠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淡淡道“金玄,其实你不该再跟随我。”

“王爷去哪,属下就去哪,我和叶子的心是一样的。”诚挚的目光落在宁王上翘的眼尾处那抹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的碧色竹叶上,金玄正色道,声音温和“王爷是想先去找故人,还是...”

“前面发生了啥?”见不得应籽言痴迷盯着宁王的脸的丢人模样,不懂打断了他们的话咋呼道,心里一阵不爽“哟,竟然是县太爷的公子,当街骚a扰良家妇女也太猖狂了!”

看前面那只其貌不扬的肥猪领着一群下属耀武扬威,不懂嫉恶如仇的翻了个白眼“你们管不管?不管我就去管了!”

“告诉你们,不要多管闲事!”肥头大耳的人得意洋洋,对周围围观的人威胁,随后又看向满脸泪痕的女子“别不识好歹,能被小爷看上,那是你的荣幸知道吗?”

“蠢钝如猪,弱小猖狂,你还真是一点也没有改变。”

淡漠的声音悦耳清亮,却含了满满的鄙夷和嘲弄,已过而立的熊大成闻此不由得变了脸色,刚想破口大骂,却在目光触及那人的身影后猛地噎住了,惊恐又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

“你、你——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刚刚还嚣张狂妄的熊大成顿时没了气焰,脸色蓦然煞白,像见了鬼一样倒抽着气“你不是死了吗?!青天白日,你竟敢装神弄鬼的,你到底是谁?!”

“大胆!”脸色一沉,金玄先忍不住站出来怒斥道,横眉竖目“你竟敢——”

“金玄,无妨。”一步步的逼近,朱宸濠面容带笑,一双凤眸死死地盯着浑身颤抖的熊大成,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没想到二十余年过去,你还记得我,真是让人感动。”

“啊啊啊啊,别、你别过来——”再也顾不上什么女子什么面子,熊大成吓得后退,瘫倒在地后连滚带爬的逃了,再也不敢留在原地半秒。

“县太爷的公子竟然这么胆小,但他应该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本想前去打抱不平,不懂和应籽言却被这诡异的转折定在了原地。眼含深意的看了眼毫不意外的朱宸濠,不懂高高挑起了眉。

宁王今日可没穿显眼的亲王服饰,内衬浅金,外袍淡蓝,腰带暗银,柔顺的栗色长发只被银色发冠简单的束起了一部分,不过是普通富家公子的打扮。

“怎么回事啊?”迷惑的左右看看,应籽言挠头,很是不解“刚刚那人的态度变得也太快了,但是宁王还什么都没做呢?”

“不过是个胆大包天的刁民,小小县令的公子竟敢冒犯王爷,下次若见到,小的定要教训他!”看着作鸟兽散的那些跟班,金玄不忿的冷哼“王爷,我们先去客栈和叶子碰头?”

“多谢大人相救,不知大人如何称呼?”泪痕还未干,方才被熊大成为难的桃李年华的女子就靠上前来,眸含羞涩的注视着宁王,欲语还休“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不懂和应籽言。

宁王这该死的魅力!

嘴角抽搐的看着宁王态度亲和,三两句便安抚婉拒了那女子,不懂不由得抚额,只觉得心累。

以后绝对不要和宁王一起出来了!一路上他们都因为被搭讪而耽误多少次了!说要去见故人,但看他那气定神闲的模样,根本不着急啊!

“你们不用跟我一起,我独自过去就好。”

终于在客栈安顿好,看着非要跟来的几人,朱宸濠无奈的阻止“一路奔波劳顿,凡人之躯必然累了。”

“主——不是,王爷,我们不累!”已经不再是暗卫的叶子目光灼灼,与金玄对视一眼便坚决道“我们誓要保护王爷周全。”

“我们也很好奇你的故人呐,哎来都来了,总不能不让我们凑热闹吧?”嬉笑着拉着应籽言,不懂也凑上去“你说的神乎其神的,我倒想看看獐子精是什么样?”

“那是我义妹花姑子。”好笑的看向不懂,朱宸濠翻手变出一支绘了翠竹的白扇,一马当先的在前方带路。

枝繁叶茂,流水淙淙,这片山林一如当年那般平静祥和,若无外来者入侵,这便是一方极为适合修炼的天地。

“王爷,你没事吧?”

弃了马匹进入林间,一直心系宁王的叶子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面色突然苍白,上扬的眼尾处那抹浅碧色的竹叶也忽闪着微光,莫名的怆然悲凉。

“宁王殿下?”随即也发觉了宁王的异样,应籽言担忧的从不懂身旁跑上前,慌乱的发现他秀美的脸上已渗出些许冷汗,连唇色都微微发白“怎么回事啊?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别碰我...”挣开了金玄和叶子搀扶的手,朱宸濠感应到自己曾经的本体就在前方,不由得甩袖飞身而去。

此刻,他全部的心神都被竹林所吸引呼唤,完全没有精力再去理会身后那些担忧的叫喊。

终于飞出了繁茂的树林,视野重新见得日光,仅一溪之隔,就是曾经他扎根了二十年的竹林,只是曾被天雷降下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一片焦土,满目疮痍。

近乎焦急的,朱宸濠落在焦黑的土地上,眸光纷乱的左右环顾,试图想寻到一抹生机。

心悸愈发强烈,忍不住捂着胸口,朱宸濠脱力的跪坐在地上,双拳紧握,急促喘息。

为了得道成仙,他曾不分昼夜的修炼,日夜不眠,二十余年匆匆而过,却只得到这样的结果...

他不甘心!

脑海中闪过曾经那位神仙伸出的手,他曾承诺定要飞升成仙,去神殿拜访,与他不醉不休。

即使面对蓝紫色的雷电裹挟着万钧之势劈下,他也不曾恐慌惧怕,他从来都相信人定胜天!

面对大明江山如此,面对千军万马如此,面对天雷之力他仍不会退缩!

哪怕耗尽全身鲜血,他也要再次冲击雷劫,要是遇到困难就放弃,那就不是他朱宸濠了!

发颤的眸光逐渐坚韧,环视着四周惨淡的土地,苍白的面容上却蓦然露出了一个笑来,朱宸濠伸出手,掌心便冒出了富有生机的盈盈光辉,碧绿的光点灵动的逸散开来,轻柔的融进了焦黑的地下,随即,一点点、一寸寸,目光所及处全都冒出了嫩绿的竹笋,转眼间就破土而出,抽高耸立。

脚尖一点跃上新生的竹林,翻手变出玉笛,朱宸濠以长笛当竹剑,在空中旋转翻飞,剑招变换间无数的碧色光点再次充盈泛滥,与竹林的反馈交辉相映,美不胜收。

“这也太神了...”

好不容易才跟上宁王的身影,不懂一行人倒抽了口气,震撼的盯着竹林间那人翩然舞剑的仙姿。

“刚刚那还是一片焦土啊...竟然这么快就生出了一大片竹林,都望不到头!”敬佩的感慨,应籽言花痴的瞪大了眼,一副迷妹的模样“宁王殿下真好看啊...”

“我们家王爷自然是最好看的!”一时沉迷,叶子忍不住自豪的接口,目光紧紧地追随——

虽然脸色仍有些苍白,但宁王那耀眼而明媚的笑容世所罕见,简直能照亮人心,那双灵动美丽的凤眸中,闪烁的光芒是那么的坚韧和决绝,美的锋芒毕露,璀璨如天上日光,让人看了身体都酥了,甚至生出为他献上一切都甘之如饴的念头。

突然,一阵悦耳空灵的笛声随风飘来,伴随着乐声竹林的面积也愈发广大,无数竹叶窸窸窣窣的无风自动,是显然易见的喜悦。

“王爷,您没事吧?”一众人看宁王如谪仙一般飘然落地,才亟不可待的跳过小溪,围上去嘘寒问暖。

金玄一马当先的上前查看,见宁王面色恢复红润,才缓缓放下心来。

“无碍,这是我曾修炼多年的竹林,被雷劫所破坏才会如此。”收了玉笛,朱宸濠心情大好,唇边也扬起一抹浅笑“本以为已经化为一抔尘土,没想到我稍一施法他们便恢复如初。”

“那我就恭喜宁王啦,这是不是代表你的身体彻底没事了?”看到朱宸濠好看极了的笑容,不懂赶忙挡在应籽言前面抱着拳嬉笑道“不错嘛,竟然被雷劈也能复原啊!”

“陶哥哥?!真的是陶哥哥!原来你没死,真是太好了!陶哥哥——”

突然,一个惊喜振奋的女声打断了众人,随即一个粉色的身影狂奔而来,猛地扑进了宁王怀里大哭不止。

“呜呜陶哥哥,我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真的是陶哥哥!呜呜我们好想你!”又一个橘色的身影不甘示弱的飞扑上来,一下子就把粉衣的女子挤到了一旁,趴在朱宸濠胸前就开始嚎啕。

“陶公子...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柔软清亮的声音满含惊喜和欣然,身着白衣的女子跌跌撞撞的跑来,气喘吁吁了也不肯放弃,风韵犹存的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怀恋。

“素秋好想你...”泪水夺眶而出,看着阔别了二十余年,容貌却没有一丝改变甚至更显年轻的心上人,素秋难得抛弃了矜持,忍不住也撞入了朱宸濠怀里。

“......”不懂、应籽言和叶子。

什么情况???

四脸懵逼的瞪着眼,僵硬的看着三个突然出现姿容美丽的女子把宁王抱得密不透风,四人脑海中只浮现了一个词——

蓝颜祸水!

“你们放开我家王爷!”惊讶的发现宁王并未恼怒,只是有些无奈的叶子首先爆炸了,她愤怒的上前扯开几人,如临大敌的瞪着眼“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对王爷不敬——”

“没关系,叶子,她们都是我的义妹。”安抚的拍了拍忠心属下的肩膀,朱宸濠无奈道“阔别二十余年,近来可好?”

“好好,我们都好!”抹着眼泪,花姑子抢先道,伸手又想去拉宁王的手,却被小葵赶了先。

“陶哥哥我们回家好不好?二十多年前差点吓死我们!你说你要冲击成仙雷劫,结果却只留下了一地焦黑就消失不见,我们都以为——”

“你的身体没事吗?之前的雷劫...”擦干泪水,素秋柔声问道,难掩担忧“要不要回去检查一下?”

“我已经无事,法力也差不多恢复。”抽出被小葵紧紧握住的手,朱宸濠不太自在的道,眸光微转“别来无恙,素秋,没想到你还在这里...”

“我已经习惯了,和花姑子一家一起生活蛮好的,而且我也想着,你会不会回来...”莞尔一笑,素秋已经恢复了冷静,落落大方的回视,眼神清亮温婉“我可是你的义妹,怎么能没收到你的消息就一走了之?你变了不少...”

怀念的凝视着朱宸濠,素秋惆怅的叹息,眼神微颤。

曾经的陶哥哥气质虽同样斐然,却只是如松竹般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如今,身着贵气的华服,头戴银色王冠的陶哥哥气质愈发矜贵清雅,剑眉凤目间尽是万人之上的睥睨桀骜,风姿超然,愈发的让人不可自拔,沉醉其中...

“话说,他们是谁啊?为什么刚刚说陶哥哥是王爷?”没注意素秋复杂的神情,确认了朱宸濠的情况,好奇心重的小葵和花姑子便打量着另外四个生面孔,困惑极了。

“我就是人称神神气气神神气气的不懂老师的,不懂老师!”清了清嗓子,不懂左右晃了晃脖子,仍是那一口自我介绍。

“你们竟然不知道,你们口中的陶哥哥,可是我们大明的功臣,人称侠王的宁王殿下!”扬起下巴,抱了抱拳,应籽言跳上前道“虽然我不知道宁王是怎么变成陶哥哥的,但——”

“宁王殿下是什么意思?”迷惑的挠头,小葵转头看向素秋,坐等解释。

毕竟,他们身为妖,哪里晓得人间的事情?

“宁——”倒抽了口气,素秋震惊的看向朱宸濠,不敢置信“前段时间我听人说,曾经的宁王被皇上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统帅三军,把鞑靼与瓦剌打的落花流水!难道是...”

“当年我雷劫失败,却没有身死魂消,只是无法维持人身。”点了点头,朱宸濠解释道,眸光幽暗“然后我就变成了南昌宁王之子,失去了记忆。”

“前段时间恢复记忆后却正逢蛮夷来袭,领兵打仗,所以拖延到现在才有空回来。”安抚的拍了拍凑上前的小葵,朱宸濠叹息“光说我了,花姑子,你的丈夫和孩子呢?”

“他们...安幼舆带着孩子在城里读书,这个月的见面就在明天。”浅浅一笑,花姑子带着他们往家走,感激的道“当初还好有陶哥哥,要不是你说我们可以以月为期相见相守,我们也不会有今天的幸福。虽然每月只有两天,但我不用死,安幼舆也不用死,我们就已经满足了。”

“安幼舆准备让你们的孩子参加科举?”随口一问,朱宸濠并不在意,却在一念之间感知到了窥探的痕迹。

“什么人?!”

眼神蓦然锋锐,极富压迫感,朱宸濠猛地转头看向后方,凤眸中闪烁着怀疑。

“怎么了?后面有什么人吗?”被吓了一跳,不懂和应籽言朝后看去,金玄和叶子也严阵以待,结果却一无所获。

“陶哥哥?”法力低微,花姑子和小葵也懵逼的停下脚步,震惊的看着神情凝重,眉宇间竟染上了些许戾气的宁王。

“难道有修道之人发现我们了?”沉吟一息,素秋担忧的道,想起了之前的癫道人。

单手掐诀,朱宸濠相信自己的判断,甩袖幻化出竹剑直接把其飞刺了过去。

“没想到竟被你发现了!你这竹妖竟有如此修为,真是在我的预料之外啊!”

‘砰’的一声脆响,虚空中的结界被震碎,一个其貌不扬,须髯如戟的道士从中跳了下来,一双眼中尽是贪婪,垂涎的紧盯着宁王。

“真不愧是大明宁王,这般气质,这等身段...”忍不住赞叹,道士搓了搓手,满脸狂喜“长得真是可人,又冷又魅的,我都迫不及待了...”

“放肆!你是什么人?!”脸顿时黑了,金玄怒斥,和叶子同时唰的一下抽出了佩剑。

“要是能吃了你,炼化你的修为转为己用,我一定能毫不费力的飞升成仙!”得意的仰头大笑,道士也拔出身后的长剑,精明的眼微微眯起“记住了,我乃贪道人!”

“花姑子,小葵,你们带着他们离开!”当机立断,朱宸濠面色冷然,召回竹剑就飞身上前,与贪道人战成一团。

刀光剑影,法术齐飞,金光与碧芒碰撞闪耀,把撤出一段距离的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宁王真的好厉害...竟然能在竹子上站住!那么轻盈就飞出老高!还有那剑法,那碧色的光晕,实在太让人震撼了!”担忧却忍不住赞叹,应籽言紧张的感慨。

“这、这么多竹叶竟然和飞镖一样,能刺穿石头!”没想到自家王爷竟会这等法术,看着跟随宁王果决优美的动作而飞舞盘旋,与武器暗器一般无二的竹叶和竹箭,金玄震惊极了。

“我们还是管好自己吧,那道人只有宁王能应对。”瞥了眼颜值尚可但实力完全不够看的獐子精花姑子和葵花精小葵,不懂抽了抽额角“但我想不通,我们一路上根本没招惹道士,怎么会跟到这来?”

“该死,你怎么可能有这等实力——”猛地被数片竹叶从刁钻的角度偷袭,贯穿肺腑,又被朱宸濠一掌击中胸口,喷出一大口血的贪道人咬牙切齿道,神色阴狠“哪怕贵为王爷,也不过是个妖孽!你究竟是如何得到这等功力的!?”

“哼,宵小之徒,蝇营狗苟,本王可没有耐心解答你的疑惑。”顾盼生辉的凤眸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朱宸濠嗤笑道,举起了手中的竹剑“永别了,贪道人!”

“不——你、你不能杀我!我有大明皇帝在手!你们谁敢动——”被碧色的法力一击又喷出一口血,再无反抗之力的贪道人赶忙大吼,神色惊惶“我、我是被大明皇帝拜托才会跟来的,不关我事!”

“皇上?!”脸色蓦然阴沉,朱宸濠一剑刺偏,力道却失了轻重,直接捅穿了他的肩头“你说当今皇上在你手里?”

脑海中瞬时闪过朱厚照执拗悲戚的眉眼,狠狠压下心中升腾起的复杂,朱宸濠看着疼的尖叫的人厉声问道。

“是、是...手下留情!”冷汗涔涔,贪道人害怕的打哆嗦,再无方才的威风气焰“大明皇帝突然召见修道之人觐见,我打败了其他对手才获得了机会...”

“皇上下令让我找您的行踪,然后让我带他跟来...”嗫嚅着,贪道人连忙从包袱中抽出圣旨证明,急声道“他、他问我有没有能让人和妖在一起的办法...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就说先找到您...”

偷偷抬眼去看气势更加锋锐凛冽的朱宸濠,贪道人被他凤眸中的狠戾吓得又是一抖,倒豆子一般继续道“都是我见您眼开,我猪油蒙心,求您原谅我吧!我不该贪心您的功力就与您为敌,还把皇上...”

“当然我没敢对皇上怎么样!只是皇上身边只跟了两个普通人,他们都不会道术,我、我只是把他们定住,设了结界关在了客栈里...”

“带我们去那家客栈。”心累的蹙眉,捏起束缚诀,朱宸濠看着被绳索死死绑住的贪道人,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

“花姑子,小葵,素秋,朝中还有要事需要处理,你们先回吧。”

他能怎么办?为了大明不再陷入动荡,他只有劳心劳力的再去救那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糟心侄子朱厚照!


后续在22号的彩蛋时间5:20【聂沈新春36h|朱宁(陶醉)】竹本无心

晋江有存档

推一下新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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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女幽魂][七金]当宗主绑定正派系统

披着正派皮的系统在金光褫夺燕赤霞宗主之位后与其绑定,给新上任的金光宗主打开了新世界大门(bushi),自此为了宗门发展,为了大唐百姓的安宁,为了解决七世怨侣天魔下界阴世幽泉等隐患,金光开始了刷正派值的道路。
ooc预警,可能有单箭头宗主的(毕竟宗主那么美!),私设修仙等级,因没看过倩女幽魂电视剧只查了剧情,可能有所出入,很难找到资源不知道为什么
致力于刷正派值兑换各种功法道具的宗主:
不行,诸葛无为不能死!七世姻缘的正派值本座必须要得到!
七夜魔君身为魔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的正派值?!他又不是七世姻缘或者七世怨侣...难道说——?!
素天心,本座倒想看看,是你的玄心奥妙诀厉害,还是本座的功法厉害!
PS:有武林萌主傅玉书友情客串,宗主有分a身(晔曦)
和宗主在一起后得知真相的七夜:原来你原来对我的好都是因为要刷正派值???(老婆太理性冷酷无情怎么办在线等很急!)
宗主(冷淡脸):不,还因为系统的强制任务,即修炼玄心奥妙诀那个坑人的功法,所以只能找个对象了
七夜:???所以我就是个工具人???不我不相信!金光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爱我的!否则你为什么会选我呢?(虎扑)


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7889360

[倩女幽魂][七金]涅槃

大战后,七夜身死,金光宗主疯魔,玄心正宗元气大伤,地位实力一落千丈,玄阴魔门重开,妖魔横行世间,生灵涂炭,国师之位空悬,但谁也不知在无泪之城内,七夜复生,并捡走了昏迷的金光宗主。
玄心四将为护宗门不被其他门派欺辱,为重振荣光,为护佑百姓,疲于奔波,却有心无力,望找回曾经的宗主,却遍寻不到,莫可奈何。
而再见七夜魔头,与之刀刃相向时,却被曾经对妖魔深恶痛绝,对其杀无赦的金光宗主愤然制止。
ooc预警,有私设,因没看过倩女幽魂电视剧只查了剧情,可能有所出入,很难找到资源不知道为什么
宗主失忆梗,宗主真身是金凤,七夜真身是龙,有涉及宗主殚精竭虑几十年的剧情,有前世今生,宗主意难平啊啊啊!我要为宗主鸣不平(哭)
失忆的宗主醒来:你是谁?我是谁?这是哪?
七夜:我是你老公七夜,也是阴月皇朝魔君,虽然表面上是死敌,但我们却是被玄心四将燕红叶等人棒打鸳鸯的道侣。而你是当朝国师,玄心正宗前宗主金光,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宗主:???原来我竟然会喜欢上一只魔?还是个男人?过去的我这么勇的吗???我们原来既然是死敌,那看来我非常喜欢你,能在一起挺不容易啊...
七夜:计划通√
当然宗主即使失忆也不是傻白甜,只有七夜这个恋爱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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